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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主公,總有吃瓜群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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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主公,總有吃瓜群眾

陳白起要成婚的事情,在第二日便傳瘋了整個鹹陽城上下,更是在不久之後傳遍了整個九州大陸。

陳白起的確也沒想過要瞞著,只是怎麽也沒有想過會這麽快到人盡皆知的地步。

這消息走漏得太過猛迅,她懷疑是別有用心,讓人一查,竟發現起源竟是巫長庭跟姒姜兩人不顧場合爭吵起來引發的鍋。

陳白起要與謝郢衣成婚是件大事,無論是對秦國還是巫族而言,她政務繁碌尚不能脫身,自然是需要另挑統籌之人,幫忙下去準備一切婚禮事務,她想過很多人選,都一一否決了。

最終她將這件事情第一個告訴了一直暗地裏給謝郢衣當“狗頭軍師”的巫長庭,打算由他代她來向巫族說明宣布,再派些人前來安排布置。

雖說事情來得有些突然,但巫長庭也算早有預感,他自是應允照辦,只是事到臨頭時,他莫名有些心情低落沈悶,就好像一盤念念不忘的糕點放久了,你再撚一塊兒放進嘴裏,卻發現味道如何都不對,他出神走在路上正巧遇上來找陳白起的姒姜。

如今姒姜在內廷也混了個中大夫職位,平時就陪著陳白起出入朝堂處理政務公幹,相當於貼身秘書一職,她這段時日為著謝郢衣的事情下鑰便會準時回府中,姒姜心疼她,為了讓她多空暇些時間出來歇息,就留下來代替她完成她擱置的內務,有時候忙起來為節省時間幹下脆直接歇在了宮中。

他正巧回府,便見巫長庭一副神思不守的模樣,基於時常見面結交下的塑料友情,他便好奇問了他一句。

只見巫長庭用一種奇怪莫測的眼神打量了一會兒,便順口將陳白起要與謝郢衣成婚一事據實告訴了他,卻不料姒姜當場直接翻臉。

他不相信巫長庭所說的話,質疑他在胡謅,散布謠言。

巫長庭性子一向沈穩好氣性,知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,並不與他計較,只道事實如此。

但姒姜看到他越平靜便越是控制不住幾欲炸裂的崩潰情緒。

兩人間的爭吵驚動了太傅府周圍做事的人,再加上沒人出頭警告噤口,巫族這邊的人喜聞樂見,巴不得聖主與謝少主盡快成婚,是以這件事情如同洪洩堵不住悠悠眾口被宣揚了出去。

要說這事傳也都傳出去了,本就不作假,但這凡有聽聞的人都跑過來求證是個什麽意思,她成婚一事便如此奇怪嗎?

對,就這麽奇怪,沒有人認為女身男兒心的陳太傅會突然成婚,他們雖然沒有仔細想過,但一直以為她會納婿或者是豢養男寵,盛權在手,人長得漂亮還武功蓋世,理當過著權貴們習以為常的奢靡醉生夢死的生活,她不是一直都幹著離經叛道事,如此規矩嫁人簡直驚悚。

當問起男方是誰,這知情人倒是統一的口徑一律保密。

只是聽說成婚地點,設在鹹陽城,女方的地盤。

這麽一說,與招婿好似也沒什麽不同,男方隨女方生活打拼,這事本來落在一般人口中,那就算不口誅筆伐,那也是鄙夷冷眼的,但換了個人,他們卻很是容易便接受了,主要是女方太強,擱誰都覺得普通的婚嫁事宜會太過屈就了她。

也對,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敢娶他們的陳太傅啊,要麽有資格地位的,比如九州正值壯年的楚王、趙王和魏王等人,但那都是隱形仇敵,以後為爭地盤翻臉是妥妥的,要麽是根本沒資格妄想的,比如他們這些仰望之姿的人。

哦,不對,還有一些有資格也有身份地位、還不是敵對方的,比如他們秦國頂尖那幾位大人。

只是沒想到,暧昧總是讓人受盡委屈,這些日子以來這幾位之間那說不清、道不明糾纏著的“愛恨情仇”,說實話明眼人都瞧在眼裏,但最終太傅是兔子不吃窩邊草,楞是一個都沒選,反倒被不知道哪裏跑來的野男人先給截了胡。

想到那幾位若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受到的沈重打擊,他們都忍不住……同仇敵愾。

太過份了,不嫁何撩,咱左(右)相都這把歲數才終於春心蕩漾一回,容易嗎他們!

不行!這事再怎麽樣他們都得為自家左(右)相出頭,問清楚太傅到底是要與誰成婚,這人到底是哪一路神仙,竟迷得太傅連人間妄想相伯右相與人間理想的左相沛南都沒選,只為他一頭摔進婚姻的墳墓之中。

關於這件事情別的人或許還在猜測,但相伯荀惑卻是知道一些詳情的。

當初在鬼谷中陳白起便與他挑明了與謝郢衣的關系,只是那時他並未當真,也並不認為這個人會是一個障礙,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如今這一步,她當真要與他成親。

初初得知這個消息時,相伯荀惑呆然站在八角亭謝中良久,湖邊涼風驟起,枯荷湖水剪影碎光,掀起他蔚藍白紋衣袂翻動,他神色悵然若失,光影流轉間精致似仙的眉梢低落。

“先、先生?”

南燭在後輕喚他。

他反應慢了幾拍才緩緩轉過頭來,卻將南燭嚇了一跳。

“先生,你冷靜些,千萬別沖動!”

相伯荀惑偏頭,一臉無辜輕嘆道:“我現在就很冷靜。”

南燭嘴角一抽,不敢與他對視:“不,你現在很想殺人。”

相伯荀惑耷眼一垂,恰到好處掩下眸中倏地籠上層嗜血的寒意,意態怠懶,神色憂傷,如嬌花不堪受淩虐,淒涼拖長調道:“可是紅事變白事,她會難受的,她一難受,我便……”

南燭遲疑地接口:“那你便算了?”

“算了?”他咀嚼著這兩個字,陰陽怪氣,然後擡眼,一臉“你在無理取鬧”地嗔怪睨他,慢條斯理道:“她難受,我便舍了自己來好好安慰她,左右不過一個不重要的人,時間長了她有新人相陪,便也就將那無關人等忘了。”

南燭:“……”

先生你可知道你現在很不對勁嗎?

他怕先生當真一時沖動去將謝郢衣給暗殺了,要知道那陳芮可也不是個好惹的主,若事情敗露兩方不僅結不成親反倒生怨,而依先生這敏感脆弱的性子,只怕最後不是將別人折磨瘋便是將自己逼瘋,總歸是個死局。

便大起膽子好生勸著:“也許是假的呢,你也知道近段時日關於陳太傅的謠言太多了,關於什麽都有——”

他本是一番好意好解,但對方完全不領受那就是一場獨角戲了,他的聲音在相伯先生寂靜幽深的眼神中消失了。

“南燭,是真是假我自會分辨。”

他此時心肝直顫,忙應聲道:“先、先生,我不說了。”

相伯荀惑轉開眼,風下的碎風拂過他光潔白皙的額頭:“為何我常常會做一個夢……”

南燭一懵,下意識問道:“什麽夢?”

什麽夢?

他沒有回答,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。

一個自“陳芮”出現便不再困擾、但近日好似又“舊疾覆發”的噩夢。

夢中場景,是讓人不安又煩燥的白與紅的色調,在一片蒼茫而冰冷的世界,周圍環境都是扭曲而單調的線條,眼前一直重覆著一幕幕令人看不懂的悲傷。

一個他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站在雪中,她張著嘴,好似在與他說些什麽重要的事情,只是他什麽都聽不見,整個人似被困在那冰冷無望且的世界,光是看著她,都有一種悲痛欲絕的情緒縈繞心中。

他過往忘掉的究竟是什麽?

失去的又是關於誰的記憶?

——

陳白起本人還沒有意識到她無形之中為謝郢衣招來了多少不懷好意,但是在婚禮未舉辦之間,她想過為避免多生事端,新郎本人的信息是暫時保密。

她由於情況特殊,不存在男女各自準備婚嫁事宜,她幹脆男女一塊兒辦起走,反正他的家產與娘家人也都是她的,是以他出不出面問題都不大。

主要還是三個月時間好像也挺趕的,她沒有太多時間準備,該布置安排事宜交給了男方天命族跟她的親信巫長庭他們,這事沒有牽扯進秦國之方,主要是她另有成算,她欲借此機會,向世人一步一步鋪墊出她的身世與來歷,讓巫族能夠明正言順加入這一場天下大局。

她需要巫族的幫助,他們也將會是她往後的強力後盾。

而關於巫長庭跟姒姜兩人鬧出來的麻煩後續,她也沒有費心另行處理,反正結果都出來了,她只是懶得應付上門包打聽的眾人,於是直接在門口帖了一張親筆告示。

內容便是向外澄清——不造謠,不傳謠,所謂陳太傅三月後成親的謠言,是真的。

這下實錘了。

若說之前的風言風語還可以說是謠言,但這都公示貼門上了,這完全是走明路向廣眾宣示。

得知這一確切消息的人民群眾簡直沸騰了。

短短一日半的時間,滿大街都在討論著陳太傅成親一事。

左丞相府

稽嬰突發興致冒昧上門拜訪,正與百裏沛南在雅居室內煎茶品茗,他們各坐一端姿態閑雅大方,只是流淌在兩人間的氣氛不太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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